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唯一的喜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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唯一的喜事

月荷讓邢思彤給落羽檢查完後, 陪他吃了中飯,之後就出去了。

他洗完澡,實在太困,頭沾著枕頭就睡了過去。

第二天醒來, 身邊也沒有人睡過的痕跡, 大概月荷沒有回來, 或者不想和他睡在一起。

他想起和鉑西的電話, 以那種難堪的對話結束,總要和他解釋一下, 便給鉑西打去電話。

通訊器竟然提示沒有信號。

落羽喊管家:“我的通訊器好像壞了,沒有信號。”

“我出去修一下吧。”順便和鉑西當面說電話的事。

管家欲言又止,落羽問他怎麽了。

“這裏本來就沒有信號。”管家說。

落羽楞了會:“是只有別墅這邊沒有嗎?”

管家點頭,那張掛著風霜的老臉少見地出現困窘。

他猜到什麽:“那我是不是也不能出門了?”

管家又點頭。

這時落羽才註意到門口的兩張生面孔, 身穿黑色的保鏢制服, 不茍言笑,嚴肅威冷,應該是月荷調來的親衛兵。

落羽朝外面看了一眼:“我能去花園嗎?”

管家:“上將t說外面很不安穩。”

那就是他只能在這棟房子裏活動了。

他揪了揪手指:“那可以幫我和鉑西聯系一下嗎,我有些事還沒和他說清楚。”

“上將說有任何需要先告知她。”

“那不用了。”落羽忙說。跟管家打完招呼,噔噔噔跑回自己房間。

omega睡衣沒有遮住的地方,後頸、腳踝還遍布著新鮮的青紫痕跡。

落羽現在還怪怕月荷的。

他知道自己把她惹氣極了,跟以前不一樣, 不是小打小鬧的鬧脾氣。

完全標記那晚,初次維持長久成結狀態就已經耗盡他精力, 月荷還抓著他標記了兩次,發狠的樣子, 他都懷疑她想把他弄死在床上。

應付鬧脾氣的月荷就夠讓他絞盡腦汁,如今更不知道怎麽辦, 唯一想到的就是盡可能別去打擾她惹她心煩。鴕鳥心理。

落羽在家看書,困了就睡,飯點管家準時喊他吃飯。

桌上的菜色都換了,什錦炒飯、番茄蛋湯、清蒸鱸魚,除了主菜還有開胃小菜。

落羽看到鱸魚,皺起眉頭,在聽到管家說這是月荷吩咐準備的菜單時,才忍住推開的沖動。

“裴先生每天的飲食情況,上將都會親自過問。”管家說。

落羽在心裏嘀咕,月荷那麽忙,哪有時間過問他。

不過他也不敢不吃,他雖然孕期知識缺乏,但看得出來,這大概是根據他的身體狀況特制的菜譜。

難吃也是真的,落羽吃的兩眼含淚。

管家見狀,暗暗記下要跟月荷匯報落羽很感動。

薄暮微瞑,天幕黯淡。

落羽一碗稀飯磨蹭將近半個小時,他終於耐不住問:“月荷今晚不回來了嗎?”

“上將有公務要處理。”

“哦,”落羽扣了扣桌布,放下碗筷:“我吃飽了。”半碗稀飯到底剩下。

月荷連續好幾天沒有回蘇山別墅,落羽修身養性,精氣神很快恢覆了。

他摸上小腹,已經能感覺到明顯的弧度,月荷雖然不在,但他再沒有感受到信息素匱乏的焦灼感。

然而在日覆一日的等待中,有來自於情感上的,更深的思念纏著他。

這天,邢思彤上門給落羽檢查,同時還帶來一管月荷的信息素。

“你每周都需要補充至少100ml上將的信息素,以保證受孕期間胎兒的營養攝入。”邢思彤解釋。

但落羽疑惑的不是這個。

“為什麽用備用信息素。”他小聲咕噥。

“嗯?”邢思彤沒聽清。

落羽搖搖頭:“沒什麽。”

月荷不方便回來,還是不想見到他。

他伸出胳膊,邢思彤舉起針管紮上他靜脈,冰藍色的液態信息素被緩緩推進他的血管。

不久後,這些信息素就會融入他的血液,走遍他全身上下,同他的信息素一起為他們的寶寶提供滋養。

想著想著,血液微微發燙,燎著他渾身的經絡。

邢思彤走後,落羽垂下眼睛,兩只腳互搓著腳尖,難為情地跟管家說:“我有點怕打針。”說著,他腳尖搓的更快了,腳趾越發透粉。

管家便將落羽這一訴求告知月荷。

月荷蹙眉:“我怎麽不記得他怕打針?”

她不是沒見過落羽生病的樣子,之前他在第八星區受傷,免疫針打起來,也就是皺皺眉頭,沒表現多怕。

她只能歸結為懷孕的omega更加嬌氣了,邢思彤說過孕期omega脾性有所改變很正常。

“下周我抽時間回去一趟。”月荷說。

管家將月荷的話轉告給落羽。

落羽很意外,沒想到賣慘奏效:“上將說哪天回來嗎?”

“沒有明確提。”管家說。

“好吧,”落羽倒沒顯失望,興沖沖地,“後天就周一了,上將有可能回來吧。”

“上將周一應該會回來。”他這樣說。

周一落羽空閑時,就躺在落地窗前的椅子上往外張望。

一直到晚上,長長的路上都沒有車出現。

“上將周二應該會回來。”他又改口,依然很有信心。

-

許玲枝把月荷需要的資料給她,喝了口水:“我收集了很久的證據,當年羅樹為了擬態研究所,利用職權做了太多傷天害理的事,證據讓他銷毀太多了。”

“嗯,夠了,”月荷道,“他再小心,總有無法防備的地方。”

“你真不打算和鄭家合作了?如果四上將中,能有多一個人幫你,你會輕松很多。”談起正事,許玲枝少了許多平時的玩笑不恭,語氣凝重,“畢竟到時候事發牽扯太多……”

“落羽懷孕了。”月荷說。

“啊?”許玲枝怔怔,“恭、恭喜啊……”

她道著賀,面上卻沒多少喜悅,不像為月荷多開心的樣子,尷尬找補,“那個,就是有點突然,年前你還信誓旦旦說不會和他假戲真做呢。哈哈哈。”笑聲略假。

月荷沒有怪罪她的意思,許玲枝便表演不下去了。

她們都清楚,落羽這時候懷孕,無疑是他們計劃的一大變數。

行動不便的孕夫,意味著威脅和軟肋。

月荷彎唇微笑,凜冽的眉眼多了溫柔:“算是最近唯一的喜事吧。”

“我本來想和他商量,先用緩兵之計和鄭家聯姻,等和鄭家協議期滿,再結束合作。他懷孕了,孕育寶寶本身也需要母親在場,到時候就不可能避開羅樹的耳目。”

“執行B計劃的結果也一樣,”月荷說,“雖然危險性系數高,但也更刺激。”

“月荷,你變了。”許玲枝靠著桌子撐著下巴。

“怎麽變了?”

“你變得更有人情味了,像個頂天立地的可靠家主,”許玲枝亮晶晶的眼睛閃過調侃,“我都要愛上你了。”

月荷:“閉嘴。”

-

周五。

落羽盯著窗外望眼欲穿,掰著指頭算,如果月荷今天再不回,那麽在周末兩天的任意一天,她就會回來。

他只要等再至多兩天就能見到月荷,日子並不難熬。畢竟之前快七天的時間都等了過來。

最後一道霞光消失在地平線之前,道路的盡頭出現兩盞橙黃的車燈,熟悉的公務車緩緩駛近,停下。

月荷開門下車,穿著深藍將軍制服的女人身形高挑,神色威嚴。行走間,雙腿修長筆直,步伐有力而富有節奏。

落羽鞋子都沒來得及穿,跑向門口,微微喘著粗氣。

“月荷,”畏懼她但又按捺不住相見的喜悅,“月荷,你回來了。”

月荷的視線落在他赤著的腳上,落羽這才意識到不妥。

管家跟在落羽身後走過來,放下手裏拎著的鞋,識趣離開。

落羽穿上鞋,“月荷你吃飯了嗎?廚房還有飯,熱一下就好了,很快。”

落羽每天都讓廚房給月荷留飯,他不確定她什麽時候回來,但要確定她回來時都能吃到熱飯。

他還不知道這些管家都事無巨細地匯報給了月荷。

晚上月荷談公事,已經吃過飯了。

但要怎麽拒絕這樣一雙明亮期待的眼,要怎麽拒絕從踏進門的瞬間,疲憊的心就得到的充滿力量的安撫。

月荷又吃了一遍晚餐。

落羽坐在旁邊,一眨不眨地盯著月荷。

古語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,他和月荷都隔二十一個秋了呢。

和他疏離好多。

她氣還沒有消嗎?

還是說。落羽不敢往那個方向去想。

他被月荷抓回來後,他們還沒明確談過月荷和鄭家聯姻的事。

他和外界失去聯系,他幾次旁敲側擊,管家都沒有明白他的意有所指,遂作罷。

所以落羽至今都不知道,月荷“考慮”的結果是什麽。

他只能從月荷沒有對他提出離婚推斷,月荷大概是還沒有答應鄭家。

但是他已經簽好了離婚協議,也保不準……也保不準月荷做好決定,只是沒告訴他而已吧。落羽胡思亂想著。

啪嗒。

月荷吃完飯,放下碗筷。

“我吃飽了,走吧。”

落羽回過神,突然想起來月荷回來是幹嘛的,瓷白的臉上飛上紅暈。

他揣著一顆小鹿亂撞的心跟著月荷。

一絲稀薄的芬芳飄過。落羽吸了吸鼻子,是桂花香。

發熱的頭腦冷靜幾許。

是鄭家那位聯姻對象信息素的味道嗎。他的嗅覺什麽時候變得遲鈍了,竟然才聞到其他人信息素的味道。

月荷正在洗澡,落羽坐在床邊,心情紛亂不已。

藍色的軍服就掛在衣架上,落羽盯著它出神。

衣服上的褶皺都變得相當可疑,不知道是不是什麽不相幹的爪子碰到捏出來的。

落羽鬼使神差地走過去,目光如紅外線儀器仔細掃過衣服的一寸寸,既害怕看到不屬於月荷的頭發,又怕忽略了蛛絲馬跡。

沒有發t現。

他又湊近聞。

嘩啦。

浴室門打開,月荷還浸著水汽的冷冽聲音傳來:“裴落羽,你在幹什麽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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